趙作海維權
2010-11-26 14:47:00 作者: 來源:大眾網--齊魯晚報
11月19日,藺文財(左)與趙作海在河南睢縣法院門外。宣傳欄上貼的是法院開庭審理刑訊逼供趙作海的6名警察的通知。
一個多月來,趙作海在一家“民告官”網站站長藺文財的帶領下,以“公民維權代理人”的身份,在鄭州、上海、北京、昆明、重慶等地接受多家媒體采訪,并聽取不少群眾反映情況。對于這個“維權二人組”,有人說他們是在伸張正義,也有人質疑此舉干涉司法公正。
十月十五的月亮剛掛上樹梢,趙作海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:舍棄“導師”藺文財,投向“老婆”李素蘭。
他手里攥著一張A4紙,上邊打印的公安戶籍資料顯示:李素蘭仍為有夫之婦。藺文財據此要求李素蘭離開趙家。他說,趙作海繼續跟李過日子,是知法犯法。更要命的是,李素蘭很可能只為騙取趙作海從政府獲得的那幾十萬元補償。
一個多月來,趙作海在一家“民告官”網站站長藺文財的帶領下,以“公民維權代理人”的身份,在鄭州、上海、北京、昆明、重慶等地接受多家媒體采訪,并聽取不少群眾反映情況。對于這個“維權二人組”,有人說他們是在伸張正義,也有人質疑此舉干涉司法公正。
“李素蘭想跟我這是人身自由”
這是一對搭幫過日子的男女。趙作海出獄兩個月后,夏邑縣56歲的農婦李素蘭到趙家訴說冤情。兩人從下午聊到夜里,李素蘭提議,都是苦命受冤人,“要不就跟你過了吧”。
11月20日下午5點半,李素蘭在院子里怒喊,“趙作海,你還要不要這個家?”
院子外,藺文財把一張從派出所打印出來的李素蘭戶籍資料遞給趙作海。
記者問:“趙叔,重婚罪可要判刑的,你不怕嗎?”
“我怕啥?以前的老婆可是跟我結過婚生過娃兒,我一進去她就跟了別人,現在就離我6里地遠,不愿意回來跟我。李素蘭想跟我,這是人身自由。”
李素蘭解釋,她跟前夫沒有領結婚證,生了4個女兒后,分手也一直沒有領離婚證,“一領村里就不分地了,不劃算。”
這是一對搭幫過日子的男女。趙作海出獄兩個月后,7月14日,夏邑縣56歲的農婦李素蘭到趙家訴說冤情。兩人從下午聊到夜里,李素蘭提議,都是苦命受冤人,“要不就跟你過了吧”。
李素蘭來時,唯一的嫁妝就是一包反映情況的材料。上面寫的是李素蘭女兒高美杰患脊髓炎被婚內遺棄的遭遇。母女的控訴,雖使高的丈夫被判刑一年,但高至今沒有拿到生活補助。
自從趙作海追隨藺文財后,家庭便陷入內斗。藺一直鼓動趙跟婚姻狀況可疑的李分手,李就以自殺相脅。11月初,“維權二人組”正在昆明,李素蘭跟藺文財在電話里大吵了一架。隨后,她跑到商丘市區,花190元買了一支錄音筆。
截至11月21日晚7時,這支錄音筆共錄下了14段錄音,其中10段有趙作海的聲音。至少有一次,錄音筆是在兩人枕頭下錄的音。李素蘭說,空口無憑,她要維權,就得有證據。
一塊“驚堂木”
段鐵嶺知道趙作海不識字,也不懂法,他之所以選擇趙作海,是因為相信趙作海的知名度,可以“像一塊驚堂木”,監督法院公正審判。
38歲的段鐵嶺是鄭州近郊中牟縣人,21年前,母親因經濟糾紛被人打死,當年14歲的行兇者被判決傷害罪成立,但免于刑事處罰,對段鐵嶺的經濟賠償要求,法院也不予支持。段鐵嶺告狀多年。今年7月,他向藺文財求助,又通過藺結識了趙作海,聘趙為自己的維權代理人。
這是趙作海接的最早一起公民維權。段鐵嶺知道趙作海不識字,也不懂法,他之所以選擇趙作海,是因為相信趙作海的知名度,可以“像一塊驚堂木”,監督法院公正審判。
“底下受冤的人太多了。”11月19日晚飯時,段鐵嶺喝了一口酒,“沒有媒體關注,我們的冤屈就像大江大河里的小波浪,一晃就不見了。”
自從出獄后,找趙作海求助的人便絡繹不絕,最多的是段鐵嶺這樣的河南本地人,另外還有河北、山東、安徽、湖北等地的,或寄信,或親往,都期盼趙作海援之以手。趙作海不識字,就把那一大摞信和材料,用塑料袋子包好,有記者來了,就給記者看。
段鐵嶺的案子,因趙作海的出現,在河南省內外媒體上獲得了不小的篇幅,但除了讓段鐵嶺感到一些安慰外,他追求的效果并未出現。
這是趙作海第一次明確以“公民維權代理人”的身份出現在媒體報道中。之前,5月15日,趙作海出獄后6天,藺文財從北京趕到柘城,與趙作海相談甚歡。趙說,當時藺就主動要求帶他學法維權。藺則稱,是趙主動想跟他出去走走。不過,兩人并未擬定合作關系。
在“藺趙二人組”一個多月的合作中,只有兩案進行了開庭,但都以趙作海的失敗告終。從10月27日起,兩人又到河北遵化、云南昆明、重慶、四川成都和綿竹等地,代理的多個案子,都只是走馬觀花。
“我受過冤,知道被冤的滋味。”每次接到電話,或遇到求助者,他總是以這句話開頭,接下去,卻不知道講什么好了。
他和藺文財處理的最后一個求助,是柘城縣城郊北門村一戶邢姓人家的案子。邢家的祖墳被開發商挖了,白骨散落,他們扣了挖掘機要求賠償,結果3個老人都以涉嫌敲詐罪進了看守所。
有律師在報紙上質疑趙作海的法律知識和維權能力,“你憑什么前去呢?”在被問到這個問題時,趙作海不假思索,“不憑啥,憑的是我能吸引媒體的關注,讓他們不敢再胡判。”
藺文財說,他帶著趙作海出過兩次庭,至少從表面上,沒見到趙的出席,對審判席上的法官們有什么震動。10月27日,在河北遵化市法院,他們甚至招來了110,被帶到了公安局,兩個小時后才離開。
維權江湖
找法院起訴,找政府反映情況,找媒體曝光都不行之后,維權者往往會病急亂投醫,甚至會被騙去錢財。趙作海的名人效應,相對來說,成本還是很小的。
57歲的藺文財是吉林長春人,在昆明經商多年,自稱個人資產等曾超過2000萬元,后因涉嫌一起合同詐騙案,被關押411天后釋放,獲得兩萬多元的國家賠償。
“被冤的經歷,讓我立志幫弱勢群體維權。”
在求助者面前,藺文財不時提起他在中央政法委和公安部等部門有熟人。
當趙作海作為維權代理人,重新回到公眾視野后,藺文財也作為幕后推手甚至趙的經紀人,出現在媒體面前。
在藺文財的常住地昆明,有5家報紙和兩家電視臺報道了趙作海到當地代理維權一事。一名早先與藺相識的記者稱,藺沒有律師資格證,在法庭上雖多言好辯,但并不專業。趙作海到當地后,行內都認為是炒作,但因為趙名氣太大,大家還是跟進了報道。
不過,在大量訪民看來,維權的效果與維權人是否有法律知識關系并不大,甚至毫無關系。江蘇省邳州人吳夫增因一起強拆案,告狀折騰了兩年,最近也找到了藺文財和趙作海求助。吳夫增2005年退休前,是邳州市法院刑庭的副庭長。
吳自己做法官,家人有做律師的,做記者的,經商的。“錢和法律,我都不缺。”吳夫增說,“這又有啥用呢,法院就是不給我立案,我去過兩次中紀委,3次最高法,6次最高檢,到最后來找趙作海求助,碰碰運氣。”
在吳看來,趙作海只是求助者們追求法律公正的一個“跳板”,當他們的聲音無人傾聽時,或許趙作海可以代為傳達,他是媒體眼中的名人。但現在,吳夫增對趙作海效應也感到了悲觀。
長沙求助者劉先生本身就是記者,對維權圈內的怪狀知之甚多。劉先生說,找法院起訴,找政府反映情況,找媒體曝光都不行之后,維權者往往會病急亂投醫,甚至會被騙去錢財。趙作海的名人效應,相對來說,成本還是很小的。
11月20日晚,藺文財在網上掛出一條消息,稱因趙作海堅持與有夫之婦生活,他將暫停帶其代理維權。
趙作海對此表示無所謂。有所謂的是,出獄半年多,他發現,“冤案太多了”。
過去的總要過去。他現在最大的愿望是做個小生意。那點“挨打錢”花不了多久。
本版稿件據《南方都市報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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